350 种不同的意识理论揭示了现实的哪些内容

意识是存在的终极问题。没有什么比我们的经验更重要的了。然而，对于它到底是什么，我们并没有达成共识，或许也没有任何线索。

问题部分在于，专家们通常只专注于一种理论，而忽视了有助于进步的替代解释。相反，我拥抱科学、哲学和宗教中意识理论的多样性——只要它们建立在明确的论点之上。就这样，多年来，我已经将 350 多种理论（并且还在不断增加）描绘成一幅意识“景观”，我将帮助你探索它。

从唯物主义（只有物理状态才是真实的）到唯心主义（只有精神状态才是真实的）——以及介于两者之间的一切——当我们漫步在这些令人兴奋的领域时，我们会清楚地看到，其中的利害关系有多大。这是因为，无论你支持哪种意识理论，都决定了你对世界的许多核心信念，例如你对自由意志本质、死后生命的可能性以及人工智能是否可以获得意识的看法。

在绘制这幅图景时，我不仅惊叹于可能的理论数量之多，而且惊叹于意识的魔力可以安身立命的惊人不同的规模和地点。通常，神经科学家认为体验以某种方式从大脑中放电的神经元中产生，但也有许多替代理论——其中一些将意识作为基础，而另一些则将物理现实视为幻觉。在微观极端，当量子波函数塌缩成具体现实时，意识会产生吗？或者，从最宏大的尺度来看，宇宙本身在某种意义上是有意识的吗？

意识景观

开始理解什么是意识 也就是说，你必须具体说明你要问什么。人工智能先驱马文·明斯基（Marvin Minsky）将意识称为“手提箱术语”，意思是人们可以随意扔进任何东西，这样它就充满了相关但令人困惑的概念，如感知、注意力、觉醒、记忆、情感和智力。我的意思是这些都不是。我所说的意识，是指“现象意识”：你的内在感觉；你的私人感受。这是你刚出生的女儿被襁褓中的景象；马勒的声音 第二交响曲;用橄榄油烹饪大蒜的气味。这些内在体验被称为“感受性”，它们是难题的症结所在。

我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关注这个问题，这促使我在 20 世纪 60 年代中期前往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攻读大脑研究博士学位。当时，意识的起源并不是神经科学家知道如何提出的一个有意义的问题。最近，作为公共电视剧和数字资源的创作者和主持人 更接近真相 （由 Peter Getzels 共同创作和导演），在近三十年的时间里，我与 200 多位科学家和哲学家讨论了意识。

所有这些都促使我尝试在这片风景中表达人类对意识的发现、思考和想象的全部广度。去年发表的一篇经过同行评审的开源论文，我收集了著名的理论，并策划了一些鲜为人知的理论，这些理论兼具原创性、合理性、连贯性和——诚然——魅力。与物理学家和神经科学家 Àlex Gómez-Marín、数字策略师 DJ Smith、概念设计师 Deniz Cem Önduyg 以及编辑 Sean Slocum 和 Sandra Derksen 合作，该网站随后扩展为一个交互式综合网站 称为 意识景观。我们编制的数百种理论中的一些 可能看起来很奇怪。所有这些都凸显了人类对理解心灵和现实的不懈追求。我的希望是，无论意识是什么，它都存在于这片土地上的某个地方、某种方式、某种方式。

大多数神经科学家自然地断言，意识完全是大脑的输出，是由神经冲动的发射和神经化学物质的流动产生的。但即使随着大脑生物学知识的积累，一个问题仍然存在：身体状态能否解释心理状态？哲学家大卫·查默斯 将此称为意识的“难题”，它的棘手性将我们引向了岔路口。

第一个决定取决于理论是二元论还是一元论。二元论是大多数科学家回避的观点，它将精神和身体视为两种截然不同的实体，两者都不能还原为另一个。例如，传统的亚伯拉罕宗教——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都以“灵魂”和身体或大脑为特征。另一方面，一元论认为，所有表现形式的现实在其最深层仅由一种“东西”组成。哲学家伯特兰·罗素提出，意识和物理世界的基本实体都具有一组单一的属性。

两个一元论位于景观的两端。一方面，唯物主义声称只有遵守物理定律的事物才是真实的，因此精神状态必须完全由物理状态来解释。与此同时，另一方面，唯心主义认为精神是根本的，而物质是由此衍生的。这意味着物理现实是宇宙心灵的体现。例如，大多数印度教传统仅将意识视为终极，而将物质世界视为纯粹的幻象。

在唯物主义、二元论和唯心主义之中，某种程度上存在着泛心论，物理世界的基本场或粒子充满某种意识或原始意识的想法。

区分这些意识类别的第二个决定在于符合经典物理定律的物理理论和神经生物学原理之间的决定，以及那些没有的。大脑像计算机一样工作的想法 意识是神经元在复杂的反馈回路中进行交流的结果 是此类墨守成规理论的例子。而基于信息是现实的基本属性这一观点的理论，是不墨守成规的，因为它们的运作超出了思考意识的典型科学方法的范围。朱利奥·托诺尼的综合信息论例如，认为信息是现实的一个基本方面，并将意识视为与该信息的内在因果权力结构相同。

通过这种方式推理，我将意识景观分为 10 个大类，大致从物理主义到非物理主义排列。在远端，另一类收集由超心理现象启发的理论，比如濒死体验，以及精神状态的改变，例如冥想 和迷幻药。我声称对这些类别没有特权的观点：其他选择是可能的，并且确切地放置某些理论的位置仍然有争议。

然而，这些类别为探索进一步的岔路口提供了基础。在下一个关头，我们可以问：意识是根本的、原始的，还是偶然的、源自其他东西的？

如果意识是基本的和原始的，那么意识就不能完全还原为更深层次的解释。可能会有部分解释，但我们的经历中总会有某些方面无法用生物学、化学或物理学来建模。每一个二元论、泛心论或唯心论的理论都同意我们可以通过研究大脑来研究意识的生物学方面——但他们都声称这永远不会导致完全的理解。换句话说，科学方法能带我们走多远是有限的。

如果是偶然的和衍生的，那么进步就会召唤我们，导致我们走向另一个分裂：意识是真实的还是幻觉？这听起来违反直觉，但有人认为意识是心灵的把戏。如果是这样，那么意识难题就会消失，或者至少会平息。哲学家基思·弗兰克什的幻觉主义例如，我们对感受性的内在体验并不像看上去那样；感受性不是心灵的内在和基本特征，而是大脑产生的印象。

接下来，如果意识是真实的但不是根本性的，那么它很可能是涌现的。出现 意味着系统的高级属性（例如意识）以某种方式从其较低级组件的复杂相互作用中产生。例如，水是湿的，但单个水分子却不是。我们可以模拟无数水分子如何结合起来变得湿润，因此我们将这种出现称为“弱”，因为它仍然有待完整的科学解释。唯物主义的意识理论通常倾向于弱涌现。另一方面，如果意识是强涌现的——而不是弱涌现的——它总是逃脱还原性的物理解释。其中许多理论属于“非还原物理主义”范畴。

宇宙意识

是否存在一条中间道路，意识一开始并不是根本性的，但一旦进化和出现，就变得不可避免——而不仅仅是宇宙的侥幸？有人说，宇宙自然地倾向于自我意识。物理学家保罗·戴维斯建议 那个量子力学观察者似乎从许多过去的可能性中提炼出当前的现实，提供了一种可以想象的机制。这个想法植根于物理学家约翰·惠勒的工作，如果意识最终充满宇宙，那么未来的观察者就可以确定早在大爆炸之前发生的过去事件，从而赋予意识真正的宇宙意义。但大多数接受这一激进概念的理论都超出了物理范围。神学家和古生物学家德日进例如，将意识的进化设想为一个宏大的宇宙系统的基础。

其中一些想法可能听起来很奇怪；但有些想法可能听起来很奇怪。大多数都无法进行实验，但它们仍然是连贯的理论，被一些人相信，至少对其他人来说是合理的。当您绘制这 350 个理论时，理论的绝对多样性就会变得显而易见从最唯物主义到最唯心主义，跨越了他们认为意识存在的广阔范围。

然而，严格遵循科学方法的唯物主义是最广泛的意识类别，涵盖了 12 个不同子类别的 350 多个理论中的近一半。这应该不足为奇：用物理模型解释意识的方法比用非物理模型更多。事实上，如果唯物主义理论要解决大脑如何产生经验这一永恒的问题，创新也必须大量存在。在一种神经生物学理论中，当一种精神状态“赢得”进入大脑全局工作空间的竞争性机会时，它就会变得有意识。，它将这种状态广播到其他大脑区域。电磁场理论另一方面，说意识与大脑中的电流模式相同或源自大脑电流模式。

意识景观不仅仅是一个收藏家的柜子，可以用来呆呆地看着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理论；它是一个探索存在的深刻问题的现场实验室。

有感知的机器

就人工智能能否变得有意识展开激烈争论 （AIC）。这个问题无法被理解——更不用说回答——除非你知道你所假设的意识类别或理论。此外，考虑到设计一个测试来区分真实的人工智能意识和假装是多么具有挑战性，以这种方式评估 AIC 的合理性是很有洞察力的。

大多数人工智能专家都是唯物主义者，他们认同计算功能主义理论，其中大脑及其输出（包括意识）本质上是计算性的，如果函数被精确地再现，那么输出也是如此，无论这种情况发生在神经元还是计算机芯片中。然而，其他唯物主义理论则优先考虑生命。具身理论和行动理论，例如，看到大脑、身体和环境相互作用产生的思想。在这种情况下，与世界接触的物质生命形式是意识出现的关键。

但最终，唯物主义的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AIC 是不可避免的。唯一的区别是所涉及的步骤和所需的时间表。如果计算功能主义是正确的，那么问题就是找到这些功能，而且时间线会更短。如果需要生命，那么首先必须人为地创造和操纵生命，从而增加时间线。

事实上，对于大多数意识类别来说，AIC 可以被视为一种或另一种技术挑战——尽管这一挑战的复杂性常常被严重低估。对于意识的量子理论来说，AIC 似乎也几乎是确定的，并且通过建造量子计算机可能会加速实现这一目标所需的时间。即使在泛心论理论中，AIC 也很可能是因为意识被编织到了现实的结构中。我们不知道如何将这些微观经验组合成宏观思维，但原则上，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们识别和复制它。

AIC 可能性的唯一真正例外在于二元论理论家。无论技术变得多么复杂，在几乎所有情况下，一种完全独立的非物理物质都会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虚拟永生

类似的推理也适用于虚拟永生的可能性，这需要创建一个持久的、第一人称数字版本的我们的思维，使其能够在死亡后继续存在。但虚拟永生至少更困难更遥远一步 比人工智能意识更重要，因为所需的技术掌握要艰巨得多。虚拟永生需要复制具有无数品质的特定个体意识，而神经科学家才刚刚开始确定这些品质，而 AIC 可以采取多种形式。

但当我们长期追求死亡时，虚拟永生并不是唯一的选择。可以想象，你的意识可以在没有任何物理大脑或身体的情况下继续存在。根据二元论，死后的生命 （在某种意义上）是确定的，因为我们的个体意识是一种被保存下来的非物质实体。在唯心主义下，尽管一切本质上都是精神的，但个人的意识可能不会保持不变：它可能会变得模糊或与一些更宏大的宇宙意识混合 死亡后（或转世，如一些东方传统所教导的）。另一方面，唯物主义使意识几乎不可能在死亡后自然存活，因为它会与我们的生物大脑一起解体——这是一个直率的现实，激励一些唯物主义者争取虚拟的永生。

所以，你可以选择自己的理论，但要注意的是，你不能选择自己的含义。此外，您甚至可能没有绝对的自由来做出选择。这是因为当涉及到自由意志这个重大问题时，这些类别也很重要。我指的是“自由意志主义”意义上的自由意志，即过去的国家或法律并不能决定人类的某些选择——我们确实可以采取其他做法。根据唯物主义理论，这种自由意志是不可能的因为物理定律的规律性意味着每一个物理效应都有一个先在的物理原因。自由意志在意识的量子理论中变得合理 因为意识可以利用量子效应的巨大潜力，例如叠加和纠缠，而这些效应尚未得到很好的理解。如果你是一个相信精神导致身体的理想主义者，那么身体状态就不能限制精神状态，所以你几乎肯定可以自由地选择一条通往未来的道路。

我所要求的只是认识到，无论你采用什么理论，都必须是哲学家所说的“同一理论”。这意味着，如果你移除任何导致意识的东西，那么你也会失去意识本身——就像移除晨星就会失去昏星一样，因为两者都是金星。换句话说，在每一个有知觉的生物体内，都有某种东西 是 意识。

我开始喜欢这堆理论，因为我认为意识是存在的核心问题，无论其最终答案如何。如果世界的深层本质取决于现实是否纯粹是物理的问题，那么意识很可能决定世界的走向。这就是为什么现在我保持开放的心态，不将自己限制在公认的理论或某些思维方式上。

最后，我要坦白：我一生对意识的追求并不完全是出于顽固的科学或冷静的哲学。从青少年时期起，我就一直被一个不太理性的想法所困扰：“一个能够感知永恒的存在应该被否认吗？”

但我不会欺骗自己。

意识景观网站 包含超过 350 个意识理论，可以通过五种方式访问​​： 景观网格;景观类别;所有景观理论;景观图;交互式可视化。意识景观是一项正在进行中的工作，而且是永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