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法拉奇以政治界最具色彩和爭議性人物之一自居,但克魯格則截然相反。他是一位嚴肅的、理性的思想家,一位熱心的基督徒,對醜聞感到非常反感。正如他的一位前保守黨同事上周對我說的:“很高興不用再聽到克魯格的道德演講和指責了,非常感謝。”
已婚、有三個孩子並且是傳統家庭的支持者,如果他在2013年擔任議員,克魯格將反對同性婚姻立法。
他的孩子們分别15歲、13歲和12歲,很少和受過伊頓和牛津教育的父親一起看電視,克魯格自己則是一個書蟲。
事實上,坐在位於倫敦西部雷文斯科特公園(Ravenscourt Park)的雙正面三層房子的前廳裡——這樣的房子售價超過250萬英鎊——孩子們的學校書籍裡有家庭生活的蛛絲馬跡,但一臺電視卻明顯缺席。
“我實際上不怎麼看電視,”克魯格說,這感覺有點遺憾,因為他的母親普魯·李斯(Dame Prue Leith)是《英國大烘焙秀》(The Great British Bake Off)的明星。
不過,他從未看過這個節目。“我寧願看書,”他說,在他作為新興改革黨議員接受的首次報紙採訪中。
但他驕傲地補充道:“去年我帶孩子們看了十齣莎士比亞劇。他們確實很喜歡。”
此外,他的吠吠不停的傑克羅素梗犬Pebble也在場,它咬了我的手指以示誰才是老大。就是這只Pebble在2021年讓主人在西敏議員法庭陷入麻煩的小狗。小狗才幾個月大時,在倫敦里士滿公園追趕一群200頭鹿,結果克魯格因為讓狗離開主人被罰了700英鎊。
“我當時正忙著照顧孩子,”他現在為自己辯護說,“結果狗跑掉了,它確實很需要關注。”
雖然克魯格經常與他的母親交談(當時她收養了他16個月大的柬埔寨妹妹Li-Da),他們在安樂死辯論方面持著不同立場。
克魯格憑藉其堅定的基督信仰(他於2002年與妻子艾瑪相遇時轉信基督教)是當時這項法案的堅定反對者。該法案目前正在上議院爭論中。
普魯卻把這個議題視為她哥哥大衛去世的一個角度。她在去年的一次採訪中透露,大衛骨癌症發作,六十幾歲時曾嚎啕大哭。她表示她的兒子“若看到他叔叔或父親去世,可能會持有不同態度”。然而,她堅稱,他們的“長時間討論”從未“激烈”,因為他們有著“非常喜愛對方”的情感。
克魯格——盡管年過五旬,但看上去比50歲要年輕——在向改革黨叛逃之前曾向她傾訴。他說:“我母親不參與黨派政治,但非常支持我。”他的朋友、家人甚至那些不投保守黨乃至改革黨票的人也給予了支持。
他的叛逃對淺藍黨派來說是一個重大時刻。他不是一位舊保守黨投託怨恨的人,也不是拿著P45辭工的那類人——這些人似乎都會投向改革黨——克魯格是現任議員,也是本屆議會中第一位轉投改革黨的人。
作為保守黨最備受推崇的思想家之一,他的退出對黨魁凱米·巴德諾走向是一個嚴重的打擊,巴德諾曾讓他擔任影子工作和養老金事務負責人,但沒有給他一個影子內閣職位——也許現在後悔不已。
他對他所在新黨的形象問題非常坦率(這表明監察長還沒有把他納入組織)。
“許多人不信任我們,”他說。“他們看到這個既充滿魅力又像牛油果般有人討厭的人物奈及利·法拉奇,他從未擔任過部長職務。他們認為改革只是一個抗議工具。”
“奈及利正在認真考慮他可能成為首相,並且意識到一些人對由一群未經考驗的從未擔任過部長職務、搞不好勝任的新團隊組成的新黨所持有的合法擔憂。”
“作為新黨,我們必須努力展示我們有能力做到。”
大選後,改革黨增加了13位前保守黨議員的黨員。他在這方面看到了危險。
“改革不應成為與保守黨結怨的人可用來求生的救生艇。但改革是一個右派政黨,我們不要假裝它不是。它也吸引了左派的支持者,因為那裡有一個強大的愛國傳統,而工黨已經拋棄了。”
他說,這次叛逃是在夏季醞釀的:“奈及利在8月來到我家時,我們達成了協議。”令人驚訝的是,這個計劃從未被洩露,但克魯格表示他坦率地處理了這個問題。他的叛逃宣布可能是為了在保守黨黨大會前夕造成最大的政治混亂。但是,他說:“我清楚自己不願意打擾他們的黨大會而玩弄政治手段。”
他在去年的大選中贏得了他的東威爾特郡選區,以5000張的多數票。而改革黨在保守黨的據點中排名第四,所以他的下次當選並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對克魯格來說,鼓舞人心的是,當地保守黨協會的會員人數自2019年以來減少了三分之一,而改革分部擁有1000多名會員。
“我最大的個人遺憾是我在選區為我工作的好人們現在感到的痛苦,”他說。
對於當前國家支持率僅為17%的保守黨來說,他的這一舉動的重要性是不容小覷的。
自從高登·布朗是首相以來,他一直是他們中的一員。作為大衛·卡梅倫領導反對黨時的演說撰稿人,克魯格寫下了被嘲笑的“擁抱一個暴徒”的演講。
他也曾為政策研究中心智庫工作,並在博里斯·約翰遜的政治秘書任職了六個月。
“他不應該因為門派事件被推翻,”他說。“公眾應該對此發表意見。”
他對未來法律的看法是:“我们不会轻易离奇, 只要大家携手共建厚积薄发”。
曾有人問到他是否認為自己具有潛质成為首相,他這樣回答說:“如果作為一名議員,你覺得自己無法勝任首相的工作,那就不應該成為議員。”這可能會讓他的新老板皺起眉頭。
“我們中的大多數都有這種能力。但你必須贏得承擔這一職責的權利。公眾期待他們的議員贏得尊重,這就是為什麼奈及利在一對一追求他的願景的一致和堅韌上遠超過其他領導人。”
當被問及他最喜歡的保守黨領袖時,他突然提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名字。“在現代時代,我認為伊恩·邓肯·史密斯是我們從未擁有的最好的首相。”
作為政治界的“寡言者”,他在2003年被罷黜,成為了克魯格養老金和工作的設計者,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當我準備離開時,我再次問及普魯·李斯。
“從我能記憶起她就一直很有名,”他說。普魯夫人在1975年創辦了Leiths School of Food and Wine——但顯然她的廚藝並沒有傳給她的兒子。
“我不是一個好廚師,”他承認。“我可以把東西放進烤箱。今天早上為孩子們做了炒蛋,這樣算不算?”
“媽媽試圖教我,所以至少我可以非常擅長地切洋葱。我想她真的放棄指望我了。”
不過,在唐寧街10號的官方活動則是由私人廚師提供食物。